纳兰祭弦

惟爱与美永垂不朽

突然真情实感,虽然天幕杀机是个炫丽的、四个男人变出了半打cp的片子,但我永远还是最喜欢皇家赌场里那个年轻气傲的阿邦。他那时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那时候他还没被迫学会失去,虽然每一天都是枕戈待旦着度过,却依然热爱生活;那时候他就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勇于信任也渴望被爱——他爱时倾其所有,失去时痛彻心扉。管工演的007似乎总是跟“痛”这个字眼扯不开,无论在哪都眉头深锁,好像连血都是苦的;那双惯常不露声色的冷若冰霜的蓝眼睛唯一因情绪而沸腾起来的时候,就是袒露无疑的深深的痛苦。重看皇家赌场的时候总是会被有一幕惊艳到久久难以忘怀:在威尼斯倾塌的大楼里,Vesper在说完“I'm sorry, James"之后,特工隔着笼子栅栏猛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里饱含的神色,真活体演绎什么叫又惊又痛,浓烈的恨与爱,就这样扑面而来。

皇家赌场也早就奠定好了他的性格底色。他相当骄傲,自视甚高,因为明白自己能力出色,刚升职就被委以重任。很明显即便此前一直默默无闻,他也更习惯成功,对失败的滋味不太适应——看他赌输了那个气哼哼的反应。被下毒了死里逃生之后,拔掉管线针头狠狠吮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就立刻又赶回了赌桌那里去,他可能至今仍没学会也不准备接受被人打败吧。他有与生俱来的善性,和对正义的坚持:在酒店阳台上他冲Vesper吼“你怎么不干脆说,成千上万的无辜人要丧命了,这种抱歉?”他也绝非在享受杀人的过程:剧本里写道,他盯着那个死去的线人,是那么痛恨他,让他觉得自己夺去了一条生命("hating him for making this feel so much like killing"),他在酒店房间的盥洗室里对镜凝望的时候,也提到一句“Only now we could see he's having a hard time with the killings.") 然而这样煎熬着的他,在被Vesper问起的时候,也只会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真的对此感觉很难办,我就没法胜任我的工作了。或许从这句话就能望见他偏向隐忍的本性:比起将伤痛宣之于口,他更乐意沉默着忍受,直到习惯了的那一天,就可以假装那伤痛并未存在过了。

剧本里有很多不经意间的心理描写,因为太过细致入微,注定再鲜活的演绎也无法将其完全转述出来。比如在邦德对维斯珀说”我已经没有盔甲了“的时候,他眼中其实充满恐惧。爱本是就有一种脆弱感:人选择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一并交予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只是乐意去相信对方并不会行使这权利罢了。我在想特工那一瞬间,心中会不会也意识到自己或许会为此付出的代价,但纵然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再比如维斯珀殒命后,他坐在汽船上,把手提电脑扔进水里之后,看着她剩下的其它东西,在想自己有没有勇气把它们也都一并扔了。他最后打开维斯珀留给他的手机,看到那条短信,明白了那代表着什么之后,刹那间被铺天盖地的情绪吞没,溃不成军。

但是要算下来,最使我心痛难耐的,还是要数尾声将近时M给他的那通电话。问他你还会不会随便爱人了?会不会随便信任人了?特工一一地说着不,斩钉截铁又毫无犹豫。挂掉电话后,剧本里写道——She knows she has just sacrificed a man to create a spy.

她牺牲了一个人类,创造出一个间谍。毫无疑问,这个间谍将会在此后的生命中风雨无阻、视死如归地为他的祖国赴汤蹈火,他只会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娴熟,越来越游刃有余——越来越趋近于人类所能最大限度地达到的坚不可摧的境界。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但很明显,管工的邦德是做不到真正刀枪不入的——如果真能这么强硬,对苦痛折磨都一笑置之的话,那也不会有时时刻刻都紧锁眉头的邦先生了。他演的邦德是注定了有某种脆弱感的,好像严冬海港上方冰结的雾气,触摸不到,却如影随形,始终沉郁地飘浮着。哪怕他再怎么三缄其口、死不承认,人也能从他那仅仅是一瞥的目光中,窥见过往在他心中留下的伤痕。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柔软的痛苦,缠绕在他的眼睛里,镌刻在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之中,如今仍是他尚存有人性的最好的证明。

所以可能无论过去多久皇家赌场仍然会是我最喜欢翻出来琢磨的一部...=v=不仅因为管工在那里面演技最好(。也更因为,从各种意义上来看,我很爱成为间谍前的那个人类。他锋芒毕露又满是弱点,虽然意气风发却也免不了一败涂地。他也会痛、会害怕、会受伤,也有难以逃离的过去和血淋淋的伤口,比此后任何时候都情感浓烈、血肉丰满。看过他暮气沉沉的模样,再回首看当年那个年轻又心高气傲的阿邦,我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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