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祭弦

惟爱与美永垂不朽

【无间道/仁明】未晚

我流仁明,一个捏造剧情:韩琛发现了刘建明背叛的证据,遂将其捉走带回。刘建明不知道陈永仁的身份。


刘建明第三次在他面前拨头发的时候,陈永仁忍不住地说:“别弄你那头发啦!你还真当这里有人欣赏你呢?”

刘建明手僵住了,慢慢地放下来,不动声色地眨眨眼:“你看得不就挺开心嘛。”

没想到给他发现了。若不是刘建明眼神里的嘲弄,陈永仁或许还能坦荡荡承认自己自从走进来就时不时瞄他一眼的事实。他微微倾身,逼视着刘建明乌黑的双眼,压低声音道:“那刘sir想要展示自己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你知不知琛哥那儿有几个兄弟,对你好有兴趣?你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他招招手,刘建明听话地靠过来。陈永仁在他耳边落下几个字,蓦地一下子,刘建明的笑就不见了。

“他们可没我这么好满足,刘sir到时候最好卖力些。”

刘建明不说话了,下意识去摸摸衣领,发觉自己早就没了领带的时候,又尴尬地缩回手。这就是让陈永仁饶有兴趣的地方:他听另一个人说,刘建明出奇地爱干净,即使现在被韩琛关着、生活空间仅限于这八平方米的小仓库,还是执拗地要让自己显得体面。那个人还说,他看到刘建明整理头发的样子就不爽,便就要把他踢到地上去,用那透着油臭味的秽水泼他一身,等着看他抓狂的模样。

但是那个人始终没等来。他说,他有次揪住刘建明的头发,强迫他喝地上的脏水,刘建明死活不肯、连连干呕,最后那个人没了耐心,劈头就是一顿暴打。打到一半的时候其他几个兄弟来了,前一刻还气息奄奄地卧趴在满地血污里的刘建明,忽然用衣袖颤巍巍地抹了把脸,又拉下衣摆,把自己盖住,不忘去抹平衬衣上的条条褶皱。

“我同你讲,仁哥,”讲到这里,那个人放下筷子,“他是有点病的。你信我。”

陈永仁明白,那些人好执著想撕去刘建明的体面,可是他们至多也就是撕了他的衣服,而体面早被刘建明当作第二层皮肤穿在身上,想撕掉它,除非活剥了他的皮。不管先前被揍得有多惨,刘建明总是能在某一时刻又板板整整出现在他们面前。莫说兄弟们觉得挫败,就连陈永仁都难以想象,刘建明曾混迹在乌烟瘴气的社会底层。

他想到这里,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任何人看到他那沾满油垢的袖口、蹭得发黑的背心,大概也不会相信他曾读过警校。顿时,怜惜和安慰齐齐升上陈永仁的内心,他想,刘建明是懂得他的,懂得活成另一个人的感受……

门突然被撞开了,砰地一声巨响,惊得两人都是一个激灵。闯进来的两人一个叫虾毛,上个月才开始跟韩琛;一个是老五,韩琛所有小弟中,陈永仁最不喜欢他,不光是因为一条刀疤劈开了他的上下唇,让他模样愈发凶恶了。

“你们吓我一跳!”陈永仁一边笑,一边站起来,“事情办得怎样啦?”

“那扑街仔一开始不给呀,我把他拖到厨房,说今天要是不给,我啊,就把他脸上肉削下来,扔到锅里炒,再喂他吃进去。你猜他最后给没给?”虾毛讲得唾沫横飞,“回来我们本想call你,五哥说不如直接过来看看,就来了。你在这呆了有挺久呀,仁哥?”

“他不肯吃呀,”陈永仁指了指桌上的饭盒,“刘sir哪看得上咱们送的剩饭剩菜?”

仓库里安静下来。刘建明低着头,不看他们。突然间虾毛绕到桌子跟前,抓住刘建明前额的头发,逼得他仰起脸:“死仔,这是琛哥赏你的,你知不知呀,这么多事!我要是琛哥,你早就饿死啦,不知好歹!”

他松开手,拿起桌上的碗兜头泼了过去,哗啦一声,隔夜的汤水淋得刘建明满脸都是。虾毛又打开饭盒,把米饭通通撒到地上,拿鞋底碾了几遍,指着地板说道:“喏,你今天不把它给我舔干净,我就,我就——”

虾毛四处望望,找不见趁手武器,便直接掐住刘建明的后脖颈,将他拖到地板上,狠踢他一脚,又把他脑袋往下按。刘建明用左手捂着被踢伤的部位,右手撑着地板,慢慢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虾毛。

“你瞪我?你还敢瞪我?”虾毛被他看得一怵,抬脚又踹过去。刘建明慌忙一躲,这一脚就踢在他下颌,发出不妙的咯啦一声。他用手捂住嘴,渐渐地,血还是涌出了指缝,滴答地淌到地上。

“看你还瞪不瞪我呀!刁那妈,信不信我玩残你?”

虾毛气哼哼地坐到椅子里,拿起桌上的啤酒。刘建明最后抹了下嘴唇,把手挪开,原本灰白惨淡的脸色,沾了血,突然间鲜艳起来,简直是惊心动魄。虾毛一时间看得怔住了,又去看刘建明充满仇恨的双眼。这次他没觉得胆怯,反而越看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看到最后,他跳下椅子,在刘建明面前蹲了下来。

“刘sir,琛哥说你好会卖口乖,今日你要是能哄大家开心,就放过你,怎样呀?”

虾毛抡起酒瓶,虚晃了一下,惊得刘建明捂住头,表情微愕地看着他。虾毛把酒瓶扔了,站起身,摸索着皮带扣,忽然想起什么,堆起笑容,转向旁边靠着墙抽烟的老五。

“差点忘了五哥!五哥,你来吧,怎么说都该是你先呀!”

虾毛把腰越弯越低,眼见头快垂到肚子上了,老五才扔掉香烟,哂了哂,嘴唇上的刀疤蠕虫似的扭动着。在他腰带上那一串金饰的响声里,老五走到刘建明身边,又回过头来。

“阿仁,”他招招手,“你帮我按住他。”

陈永仁弯下腰,抓住刘建明的肩膀,把他拉起来,这时他感觉出,刘建明在止不住地发抖。虾毛也过来帮忙了,他们一左一右将刘建明按跪在地板上,强迫他挺直腰杆,脸正对着那串晃动的金饰。老五把手伸向自己的裤链,忽然停住了,收回手。

“你是傻的吗,连伺候人都不会?”虾毛大声怒骂起来。刘建明双肩抽动了一下,虾毛只当他要抬手,再次怒斥道:“谁准你用手了?用嘴!”

刘建明又发起抖来,却没动弹。老五的哂笑消失了。虾毛急得上前去掰过刘建明的下颌,想要硬生生将他的嘴捏开。突然间虾毛“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拼命甩着手,大滴的血点子飞得到处都是。

“你咬我?你敢咬我?我打死你这冚家剷!”

他狂怒地看向四周,见墙根那里有一段拆下来的钢管,冲过去抄起它,兜头朝刘建明打过去。砰地一声,钢管把木头桌角给敲碎了,木屑飞溅而出。虾毛叫嚷着:“你还给我躲?你能躲到哪去?”这时老五冷不防把钢管从虾毛手里抽走了,他一脚踩住刘建明的手腕,又抡起武器。沉重的一声闷响,刘建明登时在地上蜷成一团,浑身抽搐,痛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虾毛又骂骂咧咧地跳起来,但老五把他推到一边,将刘建明拖到地板中央,结结实实给他一顿好揍。陈永仁不忍去看,却又强迫自己看着。叮的一声,老五把钢管丢到一边,揪住刘建明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血一直淌到刘建明的衬衣胸口,他脸上湿淋淋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老五狠劲一掰他已经折断的手臂,刘建明顿时不成声地惨叫出来。老五松了手,他瘫倒在地板上,止不住地干呕,浑身都在剧痛中哆嗦着。

“觉得我不敢干你,是吗,阿sir?我同你讲,今日之后,你只能爬着见琛哥啦!”虾毛说着,抬起脚,只是做做样子,刘建明就不住地往后缩去。他那无助的、全然脆弱的状态,让虾毛很是兴奋。他蹲下来,拉扯着刘建明的衬衣,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睛。

“不愿意?哈,那你跪下来把我和五哥的鞋舔干净,我就当你没咬过我。”虾毛说着,把手放到刘建明后腰上,感到对方激颤着,呼吸急促。即使只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衣,刘建明还是很俊俏,甚至比往常更英气迫人,有种磨损过的魅力和光芒。

虾毛往里摸去,这时刘建明忽而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战抖着将他挥开了。虾毛扫兴地耸耸肩,绕到他前面去,坐回到椅子里,将脚伸到他面前。

安静的仓库里,只剩下刘建明又浅又急的呼吸声。他忽然去看陈永仁,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陈永仁蓦地想起一段过往:那是他卧底的第五还是第六年,当时他运气不好,被混混打得很惨。他们也想方设法羞辱他,幸好给他逃了出来。那次,陈永仁是真觉得熬不住了,当晚他把电话拿起又放下,到底也没拨给黄Sir。此刻,看着刘建明绝望的双眼,他霎时有一阵刺心的疼痛:黄Sir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人,这个人是懂他的……

虾毛不耐烦地咂咂嘴,指向自己的皮鞋。刘建明转回头,眼睛慢慢黯淡下来。突然间他抄起地上的碎酒瓶,往自己脸上刺去。

陈永仁想也没想,一瞬间就用手去挡。碎玻璃一下子扎进皮肉,他忍着痛,把酒瓶从刘建明手里拔出来,咣当丢到地上。虾毛和老五都呆住了,他们不似陈永仁那样时刻紧盯着刘建明,竟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陈永仁把流血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虾毛已经暴跳如雷。

“哇,好啊你,你整我是不是?你——”

“你说够没呀?”陈永仁突然大吼一声,“搞这么半天,什么也没搞出来,倒是浪费我时间!过来,你看看!”他一把将虾毛抓过来,让他看自己长裤上溅到的血点,“你知不知这是我新买的?知不知我花了多少钱?你非得闹这样一场,害我只好把它丢掉!”

虾毛不作声了,只是望望老五。他们都没听过陈永仁这样咆哮。

“好啦,仁哥,”半晌,虾毛赔笑着说,“我改天去再买条给你……”

“再买?能是一样的吗?”

虾毛悻悻地点头,又叫道:“哎,仁哥,你伤到了呀——”

“走啦!”

虾毛擦擦上唇沟的汗,连连点头:“我走,我走。”他扫一眼刘建明,忍不住往地上啐一口,忿忿道:“刁那妈,他咬我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你走啦,不是还有我吗?我教训他。”

陈永仁摸出火机,帮老五把香烟点上,抬头扫了一眼。老五吐了口烟圈,嘴唇开阖,那条刀疤像在狞笑:“阿仁不会心软吧?”

陈永仁心头一怵,摇摇头:“怎么会?否则没脸见琛哥的呀。”

虾毛和老五走了,陈永仁关上门,回到仓库里。地板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饭食菜汤泼得到处都是。陈永仁推开翻倒的木桌,将绿玻璃碎片踢到一边,俯身捡起那根钢管。他回过头去,发现刘建明缩到了墙边,眼睛有些恍惚地望着他。陈永仁往前一步,刘建明闭上了双眼,浑身发抖。

“好啦,”陈永仁松了手,钢管骨碌碌滚到一边,“我不是要打你。”

他想起刘建明受不了邋里邋遢的地方,就从屋后找来抹布和扫帚,开始打扫。期间他听到刘建明恢复了意识,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就传来呕吐的声音和哗哗的水声。陈永仁清扫完了,已经快要天黑,这才觉出受伤的手掌突突地疼。他便在桌子上坐下来,借着灯把碎玻璃碴一点点挑了,往洗手间走去。

“喂,”他敲敲门,“我好进来吗?”

水声汩汩不绝,半天,陈永仁像是听到刘建明“嗯”了一声,就推门进去。他率先看见挂在洗手盆上的衬衣,还是脏得厉害,但污秽都已经冲干净了。陈永仁拧开水龙头,让冰冷刺骨的水冲刷着受伤的手掌。

“你呀,你也是个傻的,我还当你有多聪明,”从污渍斑驳的镜子里,陈永仁看到自己的嘴张张合合,镜面的一道裂纹,将他的脸裁成两半,“你以为你破相了,他们就不会侮辱你?你划花脸有什么用?还不如划脖子!”

仅仅是给这冷水击中伤口,陈永仁都觉疼痛钻心,再一瞧刘建明浑身是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却不知他是如何忍住,居然一声不吭。他关上水龙头,看着刘建明脱下汗衫,一扬手扔到晾衣绳上,捡起地上的水管。

冷水扑到身上的时候,刘建明痉挛了一下,不得不靠到墙壁上。他左手被折断了,使不上力气,只好勉强用右手把水管举过头顶。水流哗哗而下,他脚边的瓷砖很快变红了,丝丝缕缕的红色旋即消失在地漏里。刘建明转过身,一双水洗过的黑眼睛,亮得出奇,毫无迂回地盯住了陈永仁。

陈永仁刚要伸出手去,笑了笑,又靠回到门框上:“刘sir想我帮忙,也得说句话吧?”

片刻的安静。单调的水声里,刘建明也笑了。那是没有锐气的笑,仿佛只是被朋友逗乐。他把水管往前递过来,顿了顿,轻声说:“帮帮我。”

陈永仁朝他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水管。刘建明转过身,有些蹒跚地坐到板凳上,闭上眼睛。陈永仁把手伸到他头发里,一点点将那些脏污洗干净了,纠结的发丝又变得乌黑柔软,只是少了往常那种漂亮的光泽。忽然间,刘建明微微回过头来,说道:“谢谢你。”

陈永仁张了张口,一时竟没话可讲。水流蜿蜒地淌过刘建明瘦削的后背,啪啪地溅在地砖上。陈永仁的手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居然也觉不出痛了。

他丢给刘建明一条毛巾,走出了洗手间,掩上门。抽到第二根香烟时,刘建明也出来了。陈永仁知道他不喜欢烟味,便走到窗户边上去抽。天已经完全黑了,陈永仁本想再透透气,回头见到刘建明蜷缩在床板上,抵不住冷地哆嗦着,干脆将窗户关上了。

他回到床边,掀开毛巾看了看刘建明受伤的手臂,骨头肯定是断了,要打夹板或石膏才行。刘建明的呼吸有些抽紧了,陈永仁拍拍他膝盖,说:“放心啦,琛哥不会要你死的。”

他突然想问问刘建明,是什么让韩琛突然把你抓回来?是不是你害死黄Sir的?这些话在喉咙里辗转几次,最终喑哑下去,仓库外头倒突然传来动静。陈永仁一跃而起,从浑浊的玻璃往外看了看,叫道:“哎呀,是老五!他怎么回来了?”

再看看那个囫囵的人影,陈永仁摇摇头:“我就知道他不会相信!他想看看我有没有真的给你教训。”他回过头去,只见刘建明睁大眼睛,有些愣住了。陈永仁把桌子推翻,一直推到窗户前面,挡住玻璃,再回到床边,捉住刘建明的手腕,感觉到他怕得直颤抖。

“好啦,你听我说!你会不会叫?”

刘建明茫然地看着他。

“叫还不会?你到底上没上过警校?”刘建明还是不知所措。陈永仁硬下心来,在他折断的手臂上敲了一下。刘建明当即又低又惨地叫出了声。

“再大声一点,懂不懂呀?要让老五相信,我是在好狠心糟蹋你才行。”

刘建明看他一眼,明白过来,只是张了口,又难堪得发不出声音来。陈永仁在窗户那里回过头,笑了笑:“刘sir这是害羞啦?”刘建明可以给任何人笑话,但是在陈永仁面前,他就非要争那一口气。他咬咬牙,极投入地痛呼起来,一声更比一声凄惨,一直叫到喉咙快哑了,陈永仁才从窗户边上缩回脑袋,说:“他走啦。”

“你一晚上待在这里,韩琛不会找你麻烦?”

“怎会?他本来就希望有人看着,生怕你跑了。”

陈永仁说完,看看刘建明,又忍俊不禁道:“阿sir好嗓音呀,不去唱歌可惜了。”

“我?”刘建明抬头看他,不可思议,捏不准陈永仁是嘲弄他还是真心赞美,“算啦,不会有人捧场的。只会把我嘘下台吧。”

陈永仁走过去关上了灯,忽然想到他们并排坐在Hi-Fi铺里,曾经浮在他面前的音乐,此刻又浮到耳边。“你不试试又怎知呢?”陈永仁反问。问完之后,没听到刘建明回答,他忽而又鬼使神差,想再道:“说不定我会去给你捧场呢?”他纠结许久,转过头,发现刘建明已经沉沉睡去。陈永仁盯着他英俊的轮廓看了良久,看得出神,不知心中遗憾还是庆幸多些,很快也挤到他边上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陈永仁在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人叫他。那人“喂”了几声,又来推他,边推边低声叫道:“阿仁……”

他猛地惊醒了,一下子伸出手去,坐起身来。刘建明的面庞隐没在夜色里,只有那双眼睛,猫儿似的,在黑暗中发着光。陈永仁呆呆看他半晌,低下头去,发觉自己正紧抓着刘建明的手腕,像抓着一段细薄的刀锋。他触电一般松开手,回过神来,厉声喝道:“做什么?”

刘建明并不显得害怕,双眼反倒隐隐在笑:“怎么了?不准我这么叫你?”

“你要做什么?”

刘建明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眉眼中,初次显出悲伤与偏执:“假如韩琛……我希望你给我、给我……”他顿了顿,“给我个痛快。”

陈永仁突然间心烦意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胡乱说道:“我考虑考虑。”

刘建明又睡去后,陈永仁自然是睡意全无,悄悄来到仓库外面,颤抖的手划了划火机,点亮一根香烟。一朵橙红的花在他唇边绽放出来,顷刻又熄灭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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